赵竹之的话模棱两可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凉初的问题。
凉初就当赵竹之是回答了自己，又说：“你可以不管。”
赵竹之安静了几秒，才开口：“你死了，家主想要东西就得不到了。”
“受伤而已，不会死的。”凉初看着自己露出来的肩膀上的伤痕，自嘲一笑，“就算真的重伤快不行了，你的家主也会治好我吧——毕竟在没有找到她想要东西之前，她不会让我死的。”
赵竹之：“……你想说什么？”
凉初这才问出了心底的疑问：“你既然还有良心，为什么不放我走？为什么要把我抓回来？”
她隐约可以感觉到，赵竹之不是赵紫嫣那种心狠手辣的人，否则他不会对她露出怜悯的目光，也不会给她披上外套。
可是，他明明知道她被囚禁之后不会有好结果，却不肯放过她。
她有点想不通。
“我不会背叛家主。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赵竹之的语气格外恭敬，就仿佛赵紫嫣在面前似的。
和他之前每一次提到赵紫嫣的时候一样的恭敬。
“……原来是这样。”凉初愣了愣，随即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，“是我天真了。”
她的记忆里，没有什么家族的概念，但此刻看赵竹之，她也明白了不少。
家主对于家族成员来说，似乎是不可违背的存在。
他们对于家主的忠心，就仿佛是古时候那些奴才对于主子一般。
赵竹之替自己的主子做事，是不论对错、不论善恶，只需要服从主子就好。
看着凉初脸色苍白的模样，赵竹之眼神微闪，心中有些不忍。
但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。
他本不是赵家的族人，是家主把他捡回来的，并给他赐了赵姓，让他成为了有家有族的人，让他有了归属。
为了报答家主的恩情，不论家主让他做什么，他都会去做。
凉初的脑袋仰靠在墙壁上，冰凉的触感，让她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不少。
安静了半晌，她突然轻声问：“如果赵紫嫣用尽了所有的办法，都不能让我恢复记忆，也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，她会拿我怎么办？”
赵竹之思考片刻，如实回答：“家主会再找其他的办法，尝试让你想起来。”
“所以说，只要我想不起来，她会关我一辈子？”凉初说着，突然笑了起来，可她的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，只有空空茫茫的一片。
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。
此刻她已经没有那种灵魂被撕扯震荡的痛感了，但每一处伤口的疼痛都让她感觉很不好受。
皮开肉绽的伤口，稍微有点动作都会牵扯出少量的血，伴随着近乎麻木的痛感。血一层一层染上本就已经血污不堪的衣服，湿冷冷的，让人止不住的哆嗦。
还有些伤口和破碎的衣服有了黏连，撕扯的时候格外的疼。
但凉初现在却无心关注这些。
相较于内心的煎熬，身体的疼痛反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是啊，她怎么能不煎熬呢？
她和赵紫嫣无冤无仇，只是因为赵紫嫣想要得到她身上的某样东西，就囚禁她，逼迫她想起以前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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